【凯我】暗恋这件小事 Chap.12
Chap. 12 十六岁
临近十周年这个盛大的纪念日，各路媒体和营销号的通稿，都马不停蹄地发着三位少年这些年来的各种回忆和关于十周年活动的猜测。我和各个部门的同事也忙的白天黑夜颠倒，一边做着空中飞人一边还要忙碌着王俊凯的宣传物料和媒体沟通。
最开始入职时的冲劲现在已经褪去了不少，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已经在崩溃边缘，但是想到王俊凯，我又逼着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的自己再灌下一杯黑咖啡。王俊凯最近也工作颇多，经常等他工作结束回到保姆车上时，我们俩都已经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安安静静地牵着对方的手。
“好快啊，这就十年了。”王俊凯某天凌晨结束工作的时候，忽然眼睛看着车窗外某个虚空感叹道。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五岁。”我转过头看着他，当年脸上的青涩已经褪去了不少，拔高的身量和线条分明的下颌，已经很难看出当初那个笑得眼睛都眯起了的孩童模样。
王俊凯看着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脑袋靠在他肩上问道。
“没有，”王俊凯顿了顿，“只是觉得离十五六岁已经很远了。”
十周年的演唱会举办得非常成功，一波波回忆杀骗走了粉丝无数眼泪，惹得台上的他们，也都红了眼眶。我看着台上的他们，眼前也一遍遍闪过和他们相关的所有回忆，鼻子发酸，我却只能低下头，不敢让其他工作人员看出我的异样。
王俊凯还邀请了他几个八中的同学来观看演出，演出结束后，王俊凯又拉着他们一起，跑到北京某个他熟识的胡同里撸串。这么多年，北京也已经成了他熟悉的第二故乡。
许多同学都很久不见，但是王俊凯凭借着卓越的活动气氛能力，加上周年之后瞬间释放的压力，大家很快就叽叽喳喳地打成一片了。其中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孩跟王俊凯似乎十分熟稔，见到王俊凯就直接一个大熊抱，还故作恶心地说“我想死你了”，惹得王俊凯仿佛身上爬了个虫子，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开：“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北大他们有个这么恶心的研究生。”
“大明星要曝光我，我嘿怕哦！”说着光速闪离了王俊凯身边，还外带一脸贱笑。
“我去老张你功力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啊！”人群里不知道哪个中气十足的女生嚷嚷道。
我看着他们张扬的脸庞和王俊凯乐在其中的笑脸，只觉得好像见到了我不太熟悉的王俊凯。依然是人群中心，但是没有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机灵，是纯粹的放松恣意。
“今天大家随便点啊！今天王老板包了！”王俊凯豪气万丈地说。
“谢谢老板！”
“谢谢文娱部部长！”
我看着他们，那些我未曾窥见的王俊凯的青春，也慢慢在我眼前清晰起来。
“我去给大家买点饮料，你们先慢慢聊。”我笑着对众人说。
王俊凯听闻，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耳边悄悄说：“我要雪碧，不要七喜。”
我用手肘捅了王俊凯一下：“知道啦。”
我注意到大家那种看热闹的八卦神情，忙瞪了王俊凯一眼，朝隔壁胡同那家小卖店走去。
看着菜菜远去的背影，被大家称作老张的男孩过来一把揽住了王俊凯的肩膀：“女朋友？”
王俊凯嘴角泛起笑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嗯。”
“啧，还承认得挺爽快。”老张欣赏地看着王俊凯，“我还以为，你会对蔡书雅念念不忘一辈子呢。”
说到那三个字的时候，王俊凯脸上的笑容散去了几分。
“我没忘。”他咬了咬唇，“但是人总要往前走的。”
老张也感慨地点了点头：“是，毕竟也过去这么久了。”
王俊凯沉默了一会，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吐出了一句：“我其实，后悔过。”
老张皱眉低头叹了一声：“明白的，这种事儿搁谁都肯定记一辈子。”
王俊凯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扬起嘴角：“以后等我和菜菜结婚，你可记得来。”
“好。”
那天吃完宵夜回去已经过了十二点，王俊凯喝了点酒，走起路来也晃晃悠悠的，还一个劲往我身上倒。我只好亲自开车送他回去，一边开车，一边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保没有人在后面当跟屁虫。
送到他家后，我给他扔到了床上，看着他因为喝醉了些许而变得委屈又迷离的眼睛，水汪汪的，就像个美丽而易碎的艺术品。我正准备离开，他却突然搂住了我，把脑袋使劲在我的颈窝里蹭着，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断断续续的话。
我刚开始听不清楚，后来凑近了以后，才听到他说的是：“菜……菜……我，我对不起。”
我莫名失笑：“你怎么就要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
“好啦，你好好休息，我明早来给你送早餐，可以吗？”
“……”
我侧脸一看，发现他已经彻底睡了过去。我勾起嘴角，给他掖好被子，关灯离开了。
那天晚上，王俊凯梦见了十六岁。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过以前的事情了，最近几年，他的梦里都是无休止的工作和争执，还有无处不在的镜头和追光。梦里的他还是十六岁的模样，脸庞还未变得瘦削，刘海还齐齐整整地搭在额前。
他走在校园里，却忽然听到背后被人叫住的声音。
“王俊凯？”
王俊凯转过去，看见了一个梳着整齐高马尾的女生，虽然五官不算艳丽夺目，但是在那个年纪里，却是难得的舒适养眼。女孩抱着几份月考的卷子，急匆匆地朝他走来，马尾在她脑后随着步伐一甩一甩，额前的刘海也被带起的风吹开。
“你是……？”那时的王俊凯，已经开始对所有靠近他的女生下意识警戒，像一只表面温顺内里却极度敏感的猫。
“我是十五班的数学科代，朱老师说要把这几份月考卷子给你，虽然没法和我们一起考，练练手也好。”
她在离他半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面容坦荡，似乎只是在和普通同学说话。她的面无表情反倒让王俊凯放松了几分，他点点头：“好的，辛苦你了。”
女孩礼貌地抿起嘴角，做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没事，你成天跑来跑去比较辛苦。”
王俊凯从她手里接过卷子：“那……我就先走了，我晚上还得去机场。”
“嗯。”女孩也点点头，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盯着卷子，脸上露出几分窘迫。王俊凯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月考的卷子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蔡书雅。
“不好意思，朱老师第三节下课就把卷子给我了，我先回了课室，就顺手写上了自己名字……”对面的女孩看起来有些尴尬，“你现在立刻要走了吗，不着急的话我找朱老师再要一份。”
王俊凯温和道：“没关系的，我重新写一次名字就好。”
那天是秋末冬初，重庆雾气蒙蒙，王俊凯的心里却像是忽然吹起了一股清冽的风。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会在未来，魂牵梦萦了这么多年。
